再这么下去，苹果要吃不起了

本文来源：时代(shídài)财经 作者：张昕迎

在(zài)移动支付浪潮的席卷下，ATM机(jī)——这个曾被美联储前主席保罗·沃尔克誉为“银行业唯一有用的发明”，正以5年减少约30万台(wàntái)的速度退出历史舞台。

中国人民银行今年(nián)2月发布的《2024年支付(zhīfù)体系运行(yùnxíng)总体情况》数据显示，截至2024年末，我国ATM机具数量为80.27万台(wàntái)。对比5年前数据来看，我国ATM机具数量曾在2019年末触及109.77万台的峰值。

短短(duǎnduǎn)5年间，中国ATM机已消失近30万台，数量(shùliàng)锐减26.87%。

“不少人好几年没用过现金(xiànjīn)了，ATM机过去的便捷已经被移动支付取代。在(zài)第三方支付和手机银行普及的当下，楼下的ATM时常蒙尘，真正大额现金提取(tíqǔ)，基本上只能去柜台。”有股份行人士向时代财经(cáijīng)表示。

对储户来说，已有的部分(bùfèn)ATM机也已无法满足(mǎnzú)他们的需求。“最近着急存一笔钱，下班连着找了一条马路上的5台ATM机都没存上钱，还都标着存取款一体。”来自四川的林乐（化名(huàmíng)）告诉时代财经。

与之对应的是，多家银行正在对其ATM业务进行(jìnxíng)调整(tiáozhěng)，无卡存取款业务逐步退出银行业务版图。

今年4月，招商银行发布公告(fābùgōnggào)称，该行将于2025年4月9日起全面停止ATM扫码存款服务，客户需持银行卡(yínhángkǎ)通过ATM或(huò)线下网点办理存款。据不完全统计，近一年来已有(yǐyǒu)超过50家银行宣布关闭无卡存款、无卡取款、扫码存取款等业务。

从“现金时代(shídài)”到“无卡社会(huì)”，未来ATM机是会消失，还是进化？

5月23日，博通咨询金融行业首席分析师王蓬博在接受时代财经采访时表示，“ATM机(jī)不会消失，尽管(jǐnguǎn)现金的(de)使用率在降低、使用人数也在减少，但特殊需求(xūqiú)场景一直存在，监管也一直在强调不可拒收现金、满足支付多样性，但ATM机的逐步减少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
“银行柜台内的ATM一直在进化，配备更智能的交互界面，满足监管(jiānguǎn)对客户(kèhù)身份核实(héshí)的要求，甚至有的地区在集成政务与生活服务，成为一个综合性的服务终端。”王蓬博说道。

全国(quánguó)ATM机仅剩80万台

“我从来没用过ATM机，都不知道学校有没有(yǒuméiyǒu)ATM机”，“00后”大学生王潇(wángxiāo)（化名）向时代财经直言。

银行ATM机业务遇冷的背后，则是消费者支付习惯的改变(gǎibiàn)。“现在连菜市场买菜都(dōu)是用二维码，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现金了(le)。”作为家庭主妇的李丽（化名）也有直观的感受。

如今(rújīn)，移动支付的迅猛发展正在打破ATM市场的原有格局。ATM机在使用频率很低的情况下，维护费用(wéihùfèiyòng)仍需(xū)正常支付，也就难逃被削减的命运。

据中国人民银行今年2月发布(fābù)的《2024年支付体系运行(yùnxíng)总体情况》，截至2024年末，我国拥有(yōngyǒu)ATM机具80.27万台，较上年末减少4.28万台；每万人拥有ATM机具5.70台，同比下降(xiàjiàng)4.83%。

结合(jiéhé)近5年数据来看，央行数据显示，截至2023年末(niánmò)(niánmò)、2022年末、2021年末、2020年末、2019年末，我国(wǒguó)ATM机具分别为84.55万台、89.59万台、94.78万台、101.39万台、109.77万台，呈逐年下降态势。

在(zài)每万人对应的ATM数量方面，在截至2023年末(niánmò)、2022年末、2021年末、2020年末、2019年末时，分别为(wèi)5.99台、6.35台、6.71台、7.24台、7.87台，同样(tóngyàng)呈现下降。

今年4月(yuè)，又有一家股份制(gǔfènzhì)大行对ATM业务进行调整，标志着无卡存取款时代的加速落幕。据招商银行4月2日发布的公告，该行将于4月9日起停止(tíngzhǐ)ATM扫码存款服务。

事实上，自2024年以来，包括工商银行、交通银行、农业银行、建设银行等国有(guóyǒu)大行先后对(duì)ATM无卡存取款业务进行调整，亦有多家股份行、头部城商行(chéngshāngháng)持续跟进。

有银行业人士(rénshì)向时代财经表示，“银行当年选择增加ATM的服务(fúwù)功能，首先是因为未能看清(kànqīng)无现金社会前景，另一方面当时银行利润高，愿在小概率服务场景花钱，科技部门以科技引领业务为由，浪费了部分(bùfèn)IT投入。”

在其看来(kànlái)，在无现金或(huò)低现金社会，ATM或存取款一体机因需求极度萎缩而无成本收入比。“银行持有的大量ATM已属低效、无效不良资产，收益低、成本高且持续产生(chǎnshēng)运营成本。”其说道。

在ATM机持续缩减的同时(tóngshí)，电子支付的版图则越来越大。

通过梳理(shūlǐ)历年《支付体系运行总体情况(qíngkuàng)》报告数据可知，2024年，银行共处理电子支付业务(yèwù)3016.68亿笔，这一数据较2019年的2233.88亿笔同比增长35.04%。

报告(bàogào)数据同时显示，2024年，电子支付(zhīfù)金额为3426.99万亿元(wànyìyuán)，这一数据较2019年的2607.04万亿元同比增长31.45%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虽然总量逐年下降，但ATM机并未(bìngwèi)完全退出历史舞台。在偏远地区、老年社区、外国人(wàiguórén)来华支付等特殊场景，现金存取需求依然旺盛。这种此消彼长的背后(bèihòu)，也反映了银行战略重心的转移(zhuǎnyí)。

如苏州银行(yínháng)在该行《2024年度可持续发展报告》中提到，2024年4月，苏州银行上(shàng)线ATM机外卡取现服务，为外籍人员提供了多元化的支付方式。外籍客户可使用银联、Visa及(jí)万事达(wànshìdá)(dá)组织发行的境外银行卡，在苏州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和存取款一体机设备上直接取现人民币。截至2024年末，累计交易笔数达597笔，取现金额总计(zǒngjì)人民币146.79万元。

浙商银行同样在《2024年可持续发展报告》中称，该行全行网点已配备适老版智能柜员机和(hé)ATM机，优化大字版操作，简化界面(jièmiàn)。

ATM机厂商被倒逼(dàobī)转型

未来在(zài)ATM业务方面，银行的战略重心将如何转移？

王蓬博向时代财经表示，首先，ATM应从单纯的取现工具向着综合性服务工具转变，通过ATM机提供多元化(duōyuánhuà)的金融和生活服务。“其次，在(zài)区域和场景上，增加在机场(jīchǎng)、偏远地区(piānyuǎndìqū)、老年社区等现金需求旺盛区域的布放，提高ATM机的使用效率；第三，不再单纯追求ATM机的数量增长，而是更加注重保障安全和便利性(biànlìxìng)。”

被银行弃用的ATM机(jī)并未彻底消失，它们通过何种途径寻找新生？

时代财经通过(tōngguò)在百度旗下B2B平台“爱采购”搜索ATM机发现，银行的(de)报废ATM机回收价在(jiàzài)5万元/台左右；不过，在“闲鱼”等C2C二手交易平台，一台(yītái)二手ATM机的价格则更低，仅为3000～5000元。

闲鱼平台上一位二手设备回收商告诉时代财经，其上架的一台二手ATM机标价4880元/台，该设备附带(fùdài)指纹、二维码扫码等功能。“银行设备升级(shēngjí)退役的ATM，一台全新的价格大概要(yào)十几万。”

上述二手设备回收商同时表示，一般情况下，退役(tuìyì)的(de)ATM只能拆一些配件，不过其实际(shíjì)用途也较为广泛(guǎngfàn)，要看个人怎么去利用它。“比如说你是做娱乐行业的，可以用它做一个终端演示机，比如做直播、做摆设都是可以的。”

行业红利不再，也(yě)倒逼ATM机厂商转型升级。原本以(yǐ)ATM机为业务的上市公司，近年来也经历了经营转折。

作为(zuòwéi)一家从事(cóngshì)金融(jīnróng)自助服务设备及软件等研发、生产销售(xiāoshòu)和服务的企业，御银股份（002177.SZ）ATM设备产能和销售规模在国内ATM制造厂商中位居前列。作为行业龙头，御银股份曾在ATM机的黄金时代大赚，2011～2014年(nián)，公司的营收一度达到7～9亿元量级，净利润均超过1亿元。

伴随(bànsuí)着(zhe)ATM机的需求逐年下滑，御银股份2018年产生了9481.76万的净利润亏损，也是公司自2007年上市以来的首亏。

据公司最新业绩报告，2024年，御银股份实现(shíxiàn)营业总收入6687.47万元(wànyuán)，同比(tóngbǐ)下降4.55%；实现归母净利润1090.69万元，同比下降29.40%。

传统ATM市场(shìchǎng)收缩之下，近年来御银股份不断谋求转型。公司2024年财报显示，目前御银股份的主营业务包括产业园运营(yùnyíng)和(hé)智能金融设备相关运营服务。

“2024年(nián)，我国非现金支付业务量保持持续增长，ATM机具数量与每万人保有量均同比下降(xiàjiàng)，金融机具行业的市场形势依然(yīrán)严峻。在此背景下，公司作为(zuòwéi)深耕金融智能设备领域十余年的行业领先者，基于对市场趋势的前瞻判断，主动收缩传统金融设备(jīnróngshèbèi)业务规模。”公司在财报中表示。

从(cóng)营收构成来看，2024年，御银股份从专用设备制造业获得营业收入为(wèi)717.39万元，占营收的比重仅为10%。